我静静地坐在床上,看着我身边的男人奋力地开启那瓶红酒,没有启瓶器,他用上了所有能找到的家具,筷子,十字刀,大小钳子,螺丝钉……他脸上身上都是汗,在这个夏季的六楼,这个男人奋力为我开启一瓶红酒。望着他我好心疼,于是我转过头看着电视,电视是我并不感兴趣的节目,但我依然专注。其实,这个男人一定不知道我一直专注与他,不敢直视,是因为心疼。
木屑一点一点被他挖出来,螺丝钉被他转进去又很很拉出来,带出一点点木塞,他一直这样反复着,时间静静地流过,木塞一直没有出来。我说:“亲爱的,抱歉让你为难了。”他疑惑地看着我,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说抱歉,因为我从没见过他如此认真的为我做过这样一件毫无意义的小事,不,是很久没见了,不是从没。他很为难的说:“不行了,打不开,把它杵下去还能喝吗?”我毫不迟疑地说:“能啊,怎么不能呢?”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浮着木塞的红酒能不能喝,我只知道这瓶红酒是他打开的,无论怎样打开,即使里面漂着鹤顶红,我依然会喝,因为是他打开的……这个男人用了一小时的时间为我开启一瓶红酒。
于是,我们的餐桌上摆着一瓶浮着木塞的红酒。我幸福的望着那瓶红酒,眩晕,还没有喝就开始眩晕,透过那晶莹的液体,我象梦一样看到美好的未来,一辈子……我们端起酒杯,碰杯,一饮而尽,倒酒,干杯。我不能自持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,没有超过自己的极限,我却醉了。酒不醉人,人自醉,因为我想锁住这梦境般的永恒……
沉沉睡过醒来后,是阵阵的头疼。眼前是那个男人奋力为我开启红酒,和餐桌上那一瓶浮着木塞的红酒,还有我托着下巴幸福的傻笑,冒着美丽的鼻鼻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