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瓶葡萄酒是一个远方亲戚用包裹寄给奥森。韦尔斯的。
奥森急忙打开了包裹,嘴里嘟囔着:“这应该是瓶好酒。”他没有看清包裹的标签上写的什么,就把包裹扔了。晚上,他把葡萄酒拿给父亲切尔西看。切尔西把酒拿过来,轻轻地放在桌布上,他仔细端详了这瓶酒,叼着烟说:“看这酒瓶的标签,它并不是瓶好酒,可颜色却和法国的波尔多酒很像。”切尔西冲着奥森微笑,他把那瓶酒小心地收了起来,夜深了的时候,他悄悄地拿出那瓶酒,又找出一个波尔多酒的空瓶子,得意的拔开瓶塞,把那瓶酒倒了进去。
切尔西在第二天就死了,他并不穷,他有一笔从奥森爷爷那儿夺得的财产却不曾动用。切尔西死在从酒吧回来的路上,凌晨1点,漆黑无人的小巷里他的血却流了一地。
警察封锁了现场,一个胖警察自言自语地说了些什么,然后看了看太阳。
奥森无助地站在那里,可他并没流泪,他神情恍惚了一般朝着酒吧的方向奔去。邻近酒吧时,他放慢了脚步,他的脸色很苍白,眼睛也呈淡蓝色,他看到了酒吧老板在录口供,两个警察上了车,老板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老板裹紧了风衣,他是一个大胖子,长着红色稀疏的头发。他独自快速地走,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里,他放慢了脚步,给自己点了支烟,惬意地长吸了一口。小巷里穿出沙子被碾碎的声音。
突然,他大叫了一声,惊飞了电线杆上的黑鸟。
奥森从侧面掐住他的脖子,狠狠地给了他一拳,他的烟从嘴里飞了出来,上面沾着唾液和血。老板感到他的头快裂了似的,他无力的转了半圈,然后向后一仰,重重地倒在地上。没等他反应过来,奥森用皮鞋踩住了他的脖子。
“是谁干的?”奥森从腰里拔出一把小刀,熟练地打开。他伏下身子,把刀架在老板的脖子上。老板用眼睛干瞪着他,嘴上沾着血沫直摇头。奥森用刀缓缓顶住老板的脖子,似乎马上就要陷进去似的,这致使他脸上的肥肉不住的颤抖。
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了警笛声……
奥森坐在一张桌子上抽烟,抽到一半,他就把烟烙在了桌面上。
他想,父亲虽然被人谋杀了,可是财产却全是他的了,这个老鬼,金钱,酒,女人,什么都享受过了,就由他去吧。他的死奥森并不奇怪,切尔西曾是这儿出了名的流氓,后来不知怎的安分起来,结婚生子,全靠着奥森爷爷的老本生活。切尔西得罪了太多的人,太多的人想杀他,都让他逃了过去。
当然除了这次。
但奥森也感到不舒服。晚上,月光透过窗户,照在他父亲的寝室里。灯光突然打开,他走了进去。他从桌子里翻出一把钥匙,他蒙胧的记得,这把钥匙能打开父亲盛放好酒的橱子。橱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。他从橱子里拿出了一瓶他认为贵的波尔多葡萄酒。
“真后悔没早点打开它,这才是好酒……这种酒父亲从不和别人享用。”他小心地打开了瓶塞,倒了一些出来,可此时,门铃却响了。
“该死的!妈的!”他慌张地把酒到回去,把酒瓶,他洒了些出来,沾在手上他就舔了一口,也不曾尝出什么味道。
进来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。
“朱莉,原来是你。”奥森微笑着说。
奥森把两个人请到屋子里去。“这是我的朋友杰克逊,是个爱旅行的人……”朱莉向奥森介绍说。奥森尴尬地与他握了握手。杰克逊递给他了一支烟,奥森注意到那是支名贵的烟,于是也认真打量起这个人。他很健壮,有着黑色的眼睛和头发,皮肤却很苍白,身上也穿着黑色的夹克。
几个人攀谈了一会儿。奥森心不在焉地注视着朱莉的金发,还有她那迷人的双唇。朱莉其实是奥森的表姐,奥森心里却打起了她的主意,他只是觉得身旁的这个男人是他的障碍,否则他会进一步发展他的言论。
那个男人看了看表,又看了看朱莉。于是朱莉说:“奥森,这个月的天气不错,你是否愿意和我们……我是说还有杰克逊的女友一起……恩……到海上旅游呢。”
“朱莉,你能来看我,我真的很高兴,可是,我的父亲才去世了两个多月,我只想待在家里,实在没有去旅游的兴致。”为了提高自己在朱莉心中的地位,奥森似乎只能这样说。
他们沉默了一会儿,朱莉看了看表。
“奥森,你该知道,你父亲去世了,我也很痛心,可是他的死是不可挽回的,可你照这样下去会崩溃的。”
窗外的月色很好,街道里寂静无人,远处有些灯光,大概是酒吧发出的。过了一会儿,朱莉他们从屋子里走了出来。
“不住下了吗?”
“不了,谢谢。”
朱莉戴上了一顶棕色的帽子盖住了她的金发,他们走到了街道拐角处,那里停着一辆日本轿车。
奥森忘了把酒收起来,他给自己洗了个澡,好为明天的旅行做准备。
“朱莉真是个尤物,”他想,“去旅行真是好机会。”他又想起了那个男人,想起了他的烟,进而想起自己的酒还在家具后面。
他赤裸着身子,感到有点冷,肚子竟也有点疼痛,于是他把水的温度调大了些。
奥森现在已和朱莉一起坐在了一艘不大的船上,他们约定好到北部的海上去看看风光,是到那里的小岛上去。船是白色的,一面曾用油漆刷过字,字迹已模糊不清,奥森与朱莉坐在船边,船上也有几个青年游客,有的在谈论什么,有的朝这边看,杰克逊和和一个女人也坐在不远处。
船驶远了,陆地早就不见了,奥森没有注意到他们是否真正向北部驶去,他只关心他应该干的事。
海上除了他们半只船都没有,而奥森此时却故作深情地看着朱莉。“好久没有这样畅快了。”他伸了个懒腰说,他微笑着看了看朱莉,朱莉含糊地点了点头,看着船边的浪花很不平静。
“朱莉,你知道吗,”奥森说,“你是我活在这世上的理由。”他心想他或许可以把她搞到手,于是慢慢地把手伸了过去。
“可是奥森,我有一点不太明白。”朱莉微笑地说。“几个月前,我托人送你了一瓶酒,你还记得吗?”
“一瓶酒?”奥森努力想起来,好像是一个远方亲戚寄给他的。
“是啊,我知道,你是爱喝酒的,”她停顿了一下又说,“可是我不明白,那瓶酒为什么没把你毒死呢?”
奥森吃惊地看着朱莉,然后故作的笑了起来,“你可真会开玩笑……”
朱莉此时也附和着笑了起来,突然,她猛地退后了一步,大叫道:“动手!!!”
奥森瞪大了眼睛看着朱莉,一时不知所措,他慌张地向左右看了看,几个游客手持凶器冲了过来。奥森本能地举起椅子,却碰倒了桌子上的热茶。一个人用棍子朝奥森挥去,奥森向旁边一躲,闪了过去,可是此时其他人也冲了过来,奥森刚挥动椅子,椅子就被打成了两截。奥森打架是个能手,可是这么多人他实在招架不住,他大叫道,“你们想干什么!!”
朱莉示意他们停手,“我要拿回我应得的遗产,”她的瞳孔大的吓人,又恶狠狠地说:“我的父亲被切尔西那个流氓害死了,爷爷的钱我一分都没有分到。当然,是我们杀了你的父亲,现在就送你去见他。”
奥森摇了摇头,心里却很害怕。他的一只手悄悄地放在栏杆上,突然,他猛得转过身,想跳到海里去。
“糟糕!别让他跑了!!杰克逊大叫道。
奥森即将从船上跳下,此时却听见”嘭“的一声。于是他作为一个死人无力地落到海里。
朱莉的消音器上冒着热气,她把枪放到了包里。她把头探下船去,海上的浪花为奥森举行了葬礼。 蔚蓝色的大海上没有别的船只,甚至连海鸥都没有。
朱莉盯着地上茶杯的碎片说:”收拾一下,不要留下任何痕迹。“
杰克逊与朱莉回到城里,假装很悲伤的样子。”奥森他失足从船上掉了下去,我们在海上找了他好久,就是不见他的踪影……“可是似乎除了朱莉没有人为他掉泪。警察到海上搜寻,却一无所获。
几个月后,朱莉与杰克逊结了婚,他们通过法律得到了遗产,住进了奥森的大房子里。
”瞧!朱莉,这里有好多葡萄酒!看这瓶波尔多酒,起码要几万块钱呢!!“
”是吗!让我看看!“朱莉兴奋地跑过去……
几个星期后,屋子里传出了恶臭,人们才发现朱莉和奥森都死在了餐桌上。他们的脸上带着极其痛苦的样子,嘴边的血早就干了,酒杯碎在地上,桌子上还躺着瓶名贵的葡萄酒。
是啊,那瓶酒原本是虚荣的切尔西从奥森手里得来,倒进一个贴着名酒标签的空瓶子里,准备向别人炫耀用的。